“您确定没有失踪的十五岁少女吗？名字是乔羽。”
江芸芸已经是第三次跑去警察局询问最近上报的失踪人员名单了，却依旧没有“乔羽”。
按理说，乔羽待在医院呆的这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，父母应该会着急了，还是说乔羽的父母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名少女？
有很多想法从江芸芸脑中飘过，她摇摇头，把对乔羽父母的不好猜测用脑袋里甩出去。
即使自己讨厌父母也不能对别人妄下猜测。
她在走进乔羽的病房前整理好了心情。
少女坐在病床上叠着星星，见到江芸芸进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“这两天医生说小羽表现得很好哦，”江芸芸说，“再过几天就能出院啦。”
“我真的可以去你家吗？”
尽管江芸芸早就说过乔羽可以去她家，但乔羽还是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猫。
父母也经常会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没有人会需要乔羽，因为她是没用的孩子，学习成绩也不好，说话也不精明，处世也很幼稚。
“当然了，小羽就不怕我是坏人吗？”江芸芸笑着问。
乔羽摇了摇头，她低下头，眼帘微垂，说：“如果江芸芸是坏人那我肯定被带去警察局了，我这样，我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……”
怎么有资格活下去。
那是班级的同学经常会嘲笑她的话，他们总会让她快去死，还怂恿她去跳楼，说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多放几天假了。
世界的恶意让乔羽害怕，她只不过必须要让自己装作正常的模样，去依附在父母身边。
怎么说父母还是会尽义务去抚养她的，结果还是抛弃了她。
豆大的眼泪从乔羽的眼眶中滴落，打湿了被单，同时滴落到了她手中叠的星星上。
江芸芸见状以为乔羽是被自己刺激到了，赶紧伸手抱住了她：“没事了，已经没事了，我会一直陪在小羽身边的。”
“永远都会吗？”
“嗯，永远。”
江芸芸闭上眼睛，少女的身上有着药的味道，明明闻到就会觉得口中泛起苦涩感，但江芸芸不讨厌这种药味儿。
那是乔羽身上特有的味道，就好似少女的人生一样。
“好，拉钩上吊，一百年不许变。”
出院的那天很冷，江芸芸帮乔羽把她原来穿的蓝色格子裙洗干净了放在了自己家中，并为乔羽买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。
这还是江芸芸第一次帮人穿衣服，老实说，在江芸芸这二十五年的人生中，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照顾一个孩子。
不过照顾乔羽的感觉好像还不错。
她帮乔羽把拉链拉上，然后笑着说：“小羽穿白色真好看。”
“江芸芸只穿这么少不冷吗？”
乔羽宛如一个小雪人一样，头戴着白色的帽子，身穿白色的羽绒服，腿上的长裤倒是黑色的。
“我？大人是不会冷的。”江芸芸笑了笑，她的外套只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，对她来说这点寒冷根本就不算什么。
江芸芸开的车很贵，乔羽只知道这一点，车身是宝石蓝一样的颜色，和她原来父母的那种灰蒙蒙的车身不一样，江芸芸的车身在太阳底下反着光，都能将她们二人的身影映照出来。
“没有见过这样的车吗？”江芸芸问道。
乔羽点了点头，她小心翼翼的爬上后座，生怕自己会弄脏江芸芸的车一样。
久违的呼吸到了外界的空气，却是冰冷的。
从窗户向外看去，能够看到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，乔羽对于人多的地方就会感到头痛，并且会逐渐出现“他们都在嘲笑议论自己”的幻觉。
在那些人脸即将变得扭曲的时候，乔羽缩回了后座上，她把视线移向认真开车的江芸芸，乔羽感到了安心。
医生给她开的药都放在了副驾驶座上，江芸芸时不时会从后视镜瞥一眼乔羽，娇小的少女缩在后座上，这也太像小猫咪了。
医生对江芸芸说的话她还牢记在心中，乔羽现在就是在走钢丝，也许治疗有了一些效果，但若是哪天钢丝断掉了，她还是会摔下去。
那不是江芸芸想要看到的，她只想好好呵护这名玻璃少女。
乔羽姑且还记得死鱼市的大致分布，江芸芸的家在死鱼市有名的富人区，2区几乎都是别墅小区，江芸芸的家也不例外。
对于原来只住在小小公寓的乔羽来说，这简直就像城堡一样，她缩手缩脚的跟在江芸芸的身后。
然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，直到江芸芸转过身来，拉住她的手才迈开步子。
“地板会脏……”乔羽小声地说。
“没事没事，没有帮你准备拖鞋是我考虑不周，小羽的房间也没收拾好，今晚就睡我的床上吧，我睡沙发。”
江芸芸一副“没关系”的模样，她不像长相那么冰冷，不如说很是温暖。
“那，那还是我睡沙发好了，我睡沙发。”乔羽摇摇头，她不想被江芸芸讨厌，况且自己的身份是“来历不明的少女”，怎么能让江芸芸这个主人睡沙发呢？
“不啦，我这个人其实很随便的，”江芸芸满脸溺爱的摸了摸乔羽的脑袋，“我呢，人生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人，小羽你是第一个，所以我要把一切都给予你。”
江芸芸的声音是偏沙哑的女声，就好似带着魔力一般，让乔羽感觉脑袋晕乎乎的，她说的这些简直就像告白一样。
“我，我不值得江芸芸这么做，我只是……”乔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，她的心灵在这些天已经逐渐贴合了身体，原本就是被禁锢的灵魂得到了释放。
“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？我会一直陪在小羽身边的，”江芸芸弯下腰来，伸出手帮乔羽擦去眼角的泪水，她说：“小羽也和我约定了对吧？所以我会陪在小羽身边，作为成年人来补偿你这些年没有得到的爱。”
“爱？”
“是哦，把这个当做告白也没关系，不过对小羽来说还是太早了吧。”
看着陷入迷茫的少女，江芸芸“咯咯”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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